死神教父第一章
第一章
唐智傑一個人躺在球場, 看着天空, 心裡又是怒又是悲, 從出世到現在, 他總覺得上天對他以乎從來未公平過, 人家輕而易舉做到的事, 他卻不能. 唐智傑父母都是虔誠基督徒, 他從小就洗禮, 每個星期日都返教會, 每晚睡覺前, 他都必定祈禱. 要做的, 他都做了, 算是一個虔誠基督徒吧. 可是他向神祈求的, 卻從來未實現過.
“ 只是一個很悲微的要求!!! 就只是很悲微的要求!” 他心裡發出一股怒吼聲, 眼淚從眼匡裡流出來, 滿腹都是委屈.
唐智傑的左邊瞼有一塊藍藍綠綠的瘀傷, 是昨天跟同學打架的結果. 唐智傑不是一個喜歡動手動腳的人, 他個子小, 喜歡讀書, 平日的他很安靜, 只有傷口被觸痛時, 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他會用” 暴力”回應別人, 用拳頭去遮蔽他的殘缺, 即使明知不夠打, 但” 士可殺, 不可辱. “ 唐智傑是一個有傲氣的人, 即使他身體有缺陷.
唐智傑剛轉校, 來到這間寄宿中學. 學校在赤柱, 是一個環境很不錯的學校. 學校是基督教的, 嚴禁學生玩碟仙,銀仙,筆仙之類玩意, 這些什麼仙, 什麼仙都是鬼神之說, 真的鬼神當然請不到, 只是一班小孩自己在胡說一番, 吹噓一番. 玩法是在晚上正12時, 點一支白色蠟燭, 香三根, 每個參與者都要放一隻中指在碟上, 通過心理默念「碟仙快來」,碟子就會動起來, 然後碟仙會通過碟子的轉動, 回答人們所提出的問題.
那個晚上, 唐智傑的一班同學說要請碟仙上來, 其中一個 “倡議者”叫林岳峰, 他是出名倒蛋鬼, 書讀得不好, 但個子卻是全班最大, 最百厭, 他最針對唐智傑, 不單單是因為他是新來的, 也是因為一個身體有缺憾的人的成績比他還要好, 這個最令林岳峰受不了, 他認為輸給什麼人都可以, 但輸給一個啞巴, 是其恥大辱!
“今晚我地請碟仙, 所有人都要到” 林岳峰發號師令
當中有人擔心, “上個月有人被捉到在宿舍玩碟仙, 被鞭了屁股兩下……我們不怕嗎?”
“怕什麼! 男人老狗, 我天不怕地不怕” 林岳峰死盯着唐智傑 “你都要來, 不要企圖向老師打小報告.”
唐智傑其實也很好奇, 這類玩意, 聽是聽過, 但從來沒玩過. 雖然基督教是嚴禁搬神弄鬼, 但好奇心壓倒一切, 而且唐智傑知道林岳峰是不能拒絕的.
那個晚上, 6個小孩逼在一個細小房間的角落, 點好了白蠟燭和 香, 林岳峰壓低聲音: 大家一起心唸「碟仙快來, 把它請出來. 」6個小孩此刻心情既緊張又怕, 過去聽過不少關於碟先的故事, 都好邪門, 又怕又好奇, 又怕不參加以後被林岳峰針對, 大家都全神X注在這個小碟上.
不知是真的請來了鬼, 還是有人在推, 小碟微動了一下. 林岳峰眼發光, “ 我先問, 我先問”, 他說: “ 我給李芯的信, 她讀了沒有?”
這個時候, 華森先生來了. 他是副校長, 也是宿舍總監.
“你們在幹什麼?”
華特先生把房燈開了, 大家嚇到一齊縮手.
“ 你們不知道我已經禁止你們玩這愚蠢的遊戲嗎?”
他看着眼前這幾個小孩, 看看林岳峰和唐智傑.
唐智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心裡怕得要命, 但害怕中又帶一絲喜悅.他沒有被罰過, 當然沒有人想被罰, 但若被罰過, 以後大家同學之間就有話題了, 好以一起經歷了一次生死, 以後大家就是生死兄弟!
“到我書房來!” 華特先生轉過身, 其他人跟在後面.
林岳峰細聲跟唐智傑說: “我們有得受了.”
華特先生看着林岳峰: 趴下.
唐智傑看着眼前的每個人都被鞭了二下, 每抽一下鞭, 每個人都抖了幾下, 又是痛又是怕, 眼淚都滾下來了.
打了5個人, 唐智傑走上前去, 華特先生看了他一下. “ 我不打你, 你才剛來, 而且我不打有殘疾的人. 你們都回去吧, 以後不要再淘氣了.”
林岳峰一邊走, 一邊拭眼淚, 他的臉通紅, “他沒挨打, 因為他是啞吧!” 他憤怒地說.
唐智傑靜靜地站在那兒, 臉更紅, 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光都是帶着鄙視.
“你真好, 大家一齊玩, 只有你不用負風險!” 林岳峰向唐智傑怒吼.
唐智傑用手語回應: “ 又不是我自願同你玩, 是你逼我的.”…林岳峰看不懂手語, 也氣壞了, 剛才華特先生的兩鞭太痛了, 他怒不可遏, 一拳打向唐智傑. “死啞吧!”
唐智傑的臉傷就是這樣得來的.
唐智傑跟林岳峰因為這次被罰而決裂, 本來林岳峰就不喜歡唐智傑, 這次之後林岳峰毫不留情折磨唐智傑, 雖然唐智傑也想離他遠一點, 但學校實在太小, 要避不見面根本不可能. 唐智傑也想過跟林岳峰交好, 他試過送小禮物給林岳峰, 但禮物收了, 林岳峰對他依然一樣. 既然示好不成, 只有拳頭相向, 這個也是唐智傑開始用暴力的原因, 雖然他仍然不夠打, 但沒辨法, 他沒其他出路. 所以唐智傑的臉經常瘀了一片, 時大時小.
打架對唐智傑來說是不智的, 因為他根不夠林岳峰一班人打, 但他會用鄙視眼光來攻擊這些 “四肢發達, 腦大生草的 ” 敵人, 偶爾他還會寫幾句絕核的文字來 “串” 林岳峰等人.
愛讀書是唐智傑從小的習慣, 他唯一的成就感和優越感是來自知識, 除了不能說話之外, 唐智傑的腦袋挺靈活, 有時他無意流露了對愚蠢同學的鄙視, 當他發現他那鄙視的眼神或者他以有心與無心之間, 一兩句諷刺的文字, 會令一些人, 主要是曾經侮辱過他的人非常不快時, 他就知道原來這個比揮拳更有力.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毒辣字句有幾厲害, 下下中要害, 他起初覺得是好玩, 可以為自己爭口氣, 但卻沒有意識到原來很傷人, 所以當那些被他擊中要害的人, 包括林岳峰更討厭他時, 他又覺得好生氣
這個針鋒相對的局面當然不是唐智傑希望的, 他一直希望像普通人一樣跟林岳峰等人和平相處. 他打心裡是希望能受到同學歡迎的, 坦白說, 誰會希望被排擠? 雖然他讀書比好多同學好, 而且用毒辣字句譏諷其他人的能力也強, 但他寧願跟班裡最平庸但” 正正常常”的同學對換.
再過一個月, 就是一年一度的學際時事問答比賽, 這個是學界的盛事. 學校會選那三個同學代表學校參加比賽, 成為了同學們討論的話題. 唐智傑很渴望可以被選中, 以他的學問, 如果不是天生啞巴, 被選中參賽應該是沒有懸念的, 但他的缺陷, 令這個渴望離他遠遠.
雖然心裡很清楚他是不會被選中的, 但希望參選這個強烈的渴望令唐智傑這個晚上輾轉不能入睡, 他有一個習慣, 每次心情煩躁的時候, 他都會一個人跑到去學校的泳池游水, 水世界寧靜, 沒有人會打擾他, 他可以游過筋皮力盡, 當身體疲憊不堪時, 他那黟受傷了心才能安靜下來. 他跳入泳池, 拼命的向前游, 一直游, 游完一個塘又一個塘, 他把他的憤怒, 難過, 都化成力量, 一直 到沒氣力為止.
這時候已經是夜深, 學校的學生應該都已經熟睡了, 唐智傑卻彷彿看了一個人影在泳池邊, 那個黑影好像蹲着在看着他, 他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 “ 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有人的, “他本能反應, 一躍而起, 整個人衝出水面, 但他什麼都看不到, 四周是漆黑一遍, 他看了一會, 緩緩地由泳池爬上來, 他上身赤裸, 坐在泳池旁邊不斷喘氣, 除了是累之外, 還是被剛才那個以是而非的黑影嚇了一跳, 但未來得及反應, 他突然感覺到身後彷彿有人, 他有點心寒, 猛然轉身, 他感覺到一個少女的面緊貼他的面, 因為太近的關係, 他根本看不清少女的面孔, 只感覺到比起他的熱湯的面孔, 少女的面孔有點冰冷, 唐智傑感到少女的呼吸, 他的唇差不多貼上了少女的唇, 他突然臉通紅, 心跳得好快, 他沒想過這個時候還有人在泳池附近, 當唐智傑稍為定一定神, 他看清楚了少女的臉孔……他更…. 他更沒想到突然出現的……..會是她!
“我聽到泳池有聲, 於是過來看看, “ 少女說, 她看着唐智傑赤裸的上身.
唐智傑的臉更紅.
他慌忙的找毛巾, 少女氣定神閒的把毛巾遞到唐智傑面前.
“你把毛巾掉在泳池旁, 差點兒就掉落水了.” 少女說.
唐智傑呆呆的站着, 他沒想過跟她會有剛才那麼接近的一刻, 他心如鹿撞.
少女看着他, 他也像木頭人一般地看着少女, “ 你為什麼那麼晚一個人在這裡游水? 你…….有心事? 是不是因為校際比賽的事?”
見到少女之前, 唐智傑的心情是在谷底, 他以為他的心事沒有人會知, 也沒有人在乎, 沒想到少女竟然有留意他, 而且知道他的心思, 他又驚且喜, 雖然心裡難受, 但少女的出現, 把他內心的陰霾都掃走了, 他一下子說不出話, 只是莫名的感動, 他征征看着他眼前的女孩, 少女行近唐智傑, 眼睛盯着他, 聲音很溫柔, 她用手拉一拉唐智傑身上的毛巾, “已經很夜了, 你千萬不要着涼…. 我走了! 明天學校見.” 少女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 唐智傑還是動也不動, 拿着少女遞給他的毛巾站着, “你要相信自己, 別放棄!” 少女溫柔的笑了一下, 就消失了.
唐智傑天天都幻想跟少女獨處的情境, 幻想跟她的相處, 他有千言萬語要跟她說, 但當她真實地站 在他面前時, 他卻緊張到什麼都說不出,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明….明天見.” 唐智傑只能在心裡說着, 一直看少女離開, 內心充滿着激情.
他不清楚這個晚上她突然在泳池邊出現真的是”偶遇” 還是少女專程來找他, 他自小就是一個孤獨的人, 很少人主動關心他, 少女是他17年以來第一個朝思暮想的人, 在他最低潮, 最孤獨的時候, 少女的出現和關懷, 再次燃點起他的激情, 少女的氣游若絲的呼吸, 她熱燙的嘴唇, 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 一直深深印在唐智傑心裡. 即使以後過了很久很久, 他都忘記不了.
校長和 華特先生研究了很久關於比賽的人選, 最後敲定了張恩樂, 徐天和蔡潔出賽. 雖然這個結果對唐智傑來說並不意外, 但是他還是禁不住失望.
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但沒想到, 想不到….. 上天還是自有衪的安排.
比賽前三天, 蔡潔突然因為急性盲腸炎進了醫院要動手術, 肯定是出不了賽的.
人選突然懸空, 唐智傑知道消息後, 有個大膽的念頭: 自己代蔡潔出賽!! 他知道他一定要爭取到底! “別放棄!” 那把溫柔而又有力的聲音彷彿又在他耳邊響起.
“ 不論成功與否, 我一定要爭取出賽的機會!”
唐智傑性格是很的倔強, 因為天生的缺憾, 他自悲, 但他的自尊心也很強, 他從來不會去麻煩人家, 怕別人的同情眼光傷害他的自尊心; 他也絕不開口求人, 但他今次希望參賽的慾望太強烈, 他決定跑去了找華特先生和校長.
他一口氣跑去校長室, 剛巧華特先生也在, 但想不到張恩樂也在. 他就是這次比賽的主帥. 張恩樂跟 唐智傑是同一年的轉校生, 但兩個人就有天壤之別. 張恩樂長得很帥氣, 他個子好大, 運動好, 陽光氣 四肢發達之餘, 他雖然不算很聰明, 但口才了得, 他就是那種 天生都彷以有種特別魅力的人, 去到那裡都受人歡迎的. 入學快一年了, 唐智傑從來沒有跟張恩樂說過一句話, 他當然是知道這個萬人迷人的, 每次 唐智傑都只是又妒又羨地看着他.
唐智傑沒想到張恩樂會在校長室, 他的心打了個突. 之前滿腔想說, 游說校長和華特先生讓他參加比賽的說話一下子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怕在張恩樂面前掉面.
但是人都來了, 話總要說的, 唐智傑滿臉通紅, 之前想好的話, 他吞了一半, 只說: “ 校長, 華特先生, 我真的好希望參加這次比賽, 請你們讓我參賽, 好嗎?”
校長室都靜了, 沒有人出聲.
唐智傑心更急, 他也轄出去了, 他走到校長面前, 用手語說: “ 請求你們信任我這一次, 我真的好希望參加比賽, 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
校長深呼吸了一口, 未開聲; 反而是張恩樂說話了: “ 校長, 華特先生, 我認為唐智傑是適合的人選, 雖然他說話不方便, 但可以把答案寫在紙板上, 我覺得問題不大, 而且我們也沒時間去猶豫, 我們只剩下兩天.” 然後他把臉轉向身後的唐智傑, “ 我相信我們是需要他的腦袋的.”
唐智傑自從轉校以來, 從來未遇上過如此信任和 熱切的眼光, 張恩樂這幾句話讓他熱血奔騰, 他一下子反應不及, 但她內心滿滿都是說不出的感動和感激. 張恩樂果真是一個心腸好的俠客, 他竟然有留意他, 而且認同他的能力. 唐智傑認定了張恩樂是他的知交.
“ 有生之年絕不辜負此人” 唐智傑在心裡對自己說..
的確沒有更好的人選, 於是事情就此敲定.
代表聖士提反中學出賽的, 分別是張恩樂, 徐天, 和唐智傑.
這次的校際比賽, 唐智傑出盡百分之三百的力, 除了是為自己, 也是為了報答張恩樂. 雖然只有兩天時間籌備, 唐智傑除了上課時間, 全部時間他都跟張恩樂一起. 一起做資料搜集 , 一起討論部署, 分工, 那一個人集中研究那一些專題等.
這兩天是唐智傑自轉校以來一年多以來最快樂的時間. 他很喜歡張恩樂, 非常非常喜歡.
而這次校際比賽的結果是: 聖士提反中學勝了!
全校一片歡鬧呼聲!
唐智傑終於嘗到勝利帶來的榮譽和讚美.
是他17年以來的第一次.
他告訴自己, 永遠不能忘記這個感覺. 這種讚美的眼光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 之前因為被林岳峰欺凌, 他刻意迥避參與同學的活動, 能不參與同學活動就盡量不參與, 盡量讓自己變成透明, 不讓自己的缺憾引起同學的注目, 但這次勝利讓他知道自己原來是多麼渴望被認同, 多麼渴求讚美聲.
當大家都歡天喜地的時候, 有一個人卻很不快樂.
他是林岳峰.
他很妒忌唐智傑, 而他對唐智傑的討厭也去到了極點.
自從這次比賽之後, 唐智傑跟張恩樂成為了好朋友, 唐智傑很喜歡跟着張恩樂, 有時候他看着張恩樂時, 心情會有點緊張, 因為張實在有股難以抵抗的魅力, 唐有時候會不知不覺會模仿張恩樂. 模仿張恩樂的笑, 他的一舉一動.
張恩樂也不介意唐智傑跟在他身邊, 因此兩個人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張恩樂自那次學際比賽之後, 他在學界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 加上他是運動健將, 他的風頭一時無兩. 慕名來追求他的女孩子多如天上星星. 張恩樂也樂於跟這些女孩打交道, 他基乎是個個星期換女朋友的. 女孩對於他來說, 實在垂手可得, 他身邊從不乏女孩.
這個當然也叫同學非常羨慕, 包括從來未戀愛過的唐智傑.
唐智傑常常幻想跌入情網是怎樣的一回事? 有個情景在他腦海裡描繪了一次又一次. 他看見自己走入一個花園,幻想 一個女子轉過身來,, 眼光落在他身上, 他感覺自己突然喉頭一緊, 他靜靜地站着, 那女孩的身形修長, 皮膚白白, 美,麗的眼睛漆黑如夜. 她身穿白色長裙, X起黑髮, 他們彼此凝視, 忘了身邊所有人, 他走向她, 他問口對她說: “ 我這一生都在尋找你.”
她微笑.” 你終於來了.”
這個就是他一直向往的戀愛情境.
聖士提反內小食部, 小食部有一個女孩, 叫李芯. 李蕊個子小小, 皮膚非常白, 就好以沒血管一樣, 白裡泛青, 但5官卻很精緻. 李芯 比 唐智傑等人大幾嵗, 她是外賣部老闆的大女兒, 她平日放學後都會在這裡幫手, 這裡寄宿的男孩給她起了一個外號“ 王妃” , 因為她好COOL, 不多說話, 也不笑, 他們對她又敬又畏, 所以叫她” 王妃”. 林岳峰是她忠實粉絲, 他非常喜歡李芯, 那次他問碟仙” 李芯讀了他的信未?” 原來他寫了一封情信給李芯. 信是收到, 也讀了, 但李芯一手掉進垃圾桶, 在她眼中, 這班根本是無知, 幼稚和無聊的小孩.
唐智傑也喜歡李芯. 他經常在小息, 放學時走到小食部, 他沒有次次跟同學們一樣, 一窩蜂去買零食, 很多時候, 他都只是靜靜地站着, 遠遠的看着李芯, 他喜歡靜靜地看她在忙, 看她笑, 看她的一舉動. 從來沒有一個人令他的眼睛如此不捨, 如此不捨得她離開他的視線. 很多時候, 李芯都忙到不可交開, 根本沒注意唐智傑, 但如果偶爾有一次, 李芯不經意的抬頭, 兩人眼神不經意的接觸, 都可以讓唐智傑開心一整天.
這種快樂, 過去從來未有過; 在其他人身上也找不到, 只有李芯.
因為李芯那個晚上在泳池邊的一句話, 他鼓起最大的勇氣去爭取出賽的機會, 沒有人可以比李芯對他有更大的推動力, 這股推動力, 或者, 就是愛情.
為什麼會愛上李芯? 唐智傑也不清楚, 愛情從來不能用邏輯去解釋, 也不能用語言去形容, 在他眼中, 李芯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 她不多笑, 話也不多, 以乎要令她快樂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唐智傑在寄宿學校這段日子, 最大的恩典, 除了是認識了張恩樂之外 , 就是認識了李芯. 這一年來, 他基乎已經習慣了天天跑去小食部, 有時候他趁不是太多人的時候, 他會借意跟李芯說話, 李芯看不懂手語, 但看見唐智傑傻頭傻氣, 她偶爾也會笑一笑, 就只是笑一笑已經令唐智傑歡喜若狂.
他也有跟張恩樂說起李芯, 但張恩樂根本聽不入耳, 只是支吾以對. 張恩樂天天要應付的女孩己經夠他忙了, 一個小食部女孩完全勾不起他的興趣, 唐智傑知道張恩樂沒興趣聽李芯的事, 於是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李芯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套愛情片大熱? 個個女孩子都爭着要去看.” 張恩樂一邊換衫一邊跟唐智傑說.
“是什麼電影? 什麼主題的?” 唐智傑用手語問張恩樂.
張恩樂跟唐智傑正準備換好衣服上運動課, 雖然唐智傑對運動一向麻麻, 但今天天氣好, 又有張恩樂在身邊, 出一身汗以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好以叫TWILIGHT! 是關於人和殭屍的愛情故事,” 張恩樂一邊說, 已經一邊跑到操場去做熱身了. “ 對面協恩女校有個女孩子今晚約我去看! “ 他是陽光男孩, 陽光下的張恩樂會更閃閃發光.
TWILIGHT 這個名字進入了唐智傑的腦海,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唐智傑從來未戀愛過, 但自從轉校以來, 有一個臉孔經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每天他都會想起她好多好多遍, 尤其是在游泳池邊跟她”偶遇” 之後, 那張臉孔根本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還有她的呼吸聲, 她那熱燙的嘴唇….這些片段無時無刻在他腦海浮現….
” 李芯為什麼會那麼晚在游泳池邊出現? 真的是偶遇?”
“ 她的面為什麼會如此貼近我的?”
“ 她是喜歡我嗎?”
每次想起那個晚上的一切, 唐智傑都是心猿以馬, 情不自禁. 他總覺得那個晚上的相遇不是偶然, 是李芯刻意來找他的. 他一直都有幻想過跟李芯約會, 但從來不敢行動, 但自從那個晚上之後, 自從他贏了比賽之後; 他渴望得到李芯的願望天天在增加.
“ 約就約吧!反正死不了的! ” 唐智傑下定了決心.
於是他股起勇氣約李芯看電影, 就是張恩樂說的TWILIGHT.
他跑去小食部把字條伸到李芯面前, 剛巧 李芯正打算收鋪回家. 她拿過字條, 看了一眼, 不說話, 然後又看了一看唐智傑一眼, 一個個字讀出: “星期天看電影好嗎?”
那時候, 唐智傑的面己經通紅.
“ 好吧! ”李芯笑着說.
唐智傑沒想到會那麼順利, 他以為李芯會打發他走, 沒想過她會答應, 唐智傑歡喜若狂.
他們約好了星期日看530, 在銅鑼灣等,看的是TWILIGHT, 吸血新世紀.
唐智傑其實不太喜歡這類小白臉的電影, 這類商業電影內涵是沒有的, 但靚人靚景, 又是愛情片, 這類電影得比較” 大路”, 犯錯的機會不大. 電影是描述一隻彊屍跟人的戀愛故事, 唐智傑雖然覺得故事好不真實, 有點無聊, 很膚淺, 自己喜歡比較有歷史背景的, 但選吸血新世紀是對的, 因為 李芯看得好投入, 她好喜歡這套電影.
電影散場時, 李芯心情很好, 一邊行, 一邊說電影好浪漫, 男主角又靚仔又有型. 唐智傑雖然不喜歡電影, 卻很快樂能看到李芯燦爛的笑容. 李芯這個晚上的話, 比他們認識這些日子加起來的還要多, 唐智傑的心隨李芯的笑容飄起來.
之後他倆去吃PIZZA, 唐智傑表現得很雀躍, 不斷問李芯想吃什麼口味的PIZZA? 要不要加雞腿? 加薯條? 要可樂還是7喜? 他很渴望可以讓李芯吃得開心, 吃得飽飽, 李芯的話不多, 表現很柔順, 她點了一個素食PIZZA, 一碟薯條, 但她吃得很少, 唐智傑心想: 怪不得李芯身形很小, 皮膚也近乎沒血色, 因為她吃得實在太少.
這次是唐智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李芯, 這個叫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渴望了很久可以這樣仔細遂個部位欣賞她,由她的頭髮, 她的額頭, 她的眼睛, 一直看到她的頸. 李芯的5官確是是精緻, 皮膚很白, 但身材欠奉, 她的胸基乎是平的, 她的話也不多, 而且她不太會打扮, 她不是熱情的一種, 女人的風情在李芯身上也找不到, 所以比起張恩樂身邊那些花枝招展, 很會說話, 很活躍, 很會逗人的女生, 李芯變得不太起眼, 也引不起張恩樂的興趣, 但這樣對於唐智傑來說是更好的事, 因為他很清楚, 如果張恩樂真的要跟他爭, 他是爭不過張恩樂的.
........待續
Comments